内疚

明天是恺文的八岁生日。

去年，趁着我们刚搬了新家，我为恺文开了一个生日会，邀请了他的所有同学们。我为了准备他的生日会忙了好几个星期，他也兴奋了好几个星期，当天更收到了不少礼物，乐开怀了。

前两个月，我跟他说，“恺文，你的祖母身体不好，今年我不想请你的同学们来庆祝你的生日了。我们只是一家人在家里庆祝，好吗?”

我还以为他会抗议，至少会显得不开心。哪知道，他想了想，竟然说:“ok loh”。

说真的，当时我是蛮感动的。

这几个月以来，我觉得对凯文有点亏欠。因为母亲的事故，弄得我心力交瘁，没有多少剩余的时间来陪他，督促他的功课。有时他的功课做得不好，我还会发脾气骂他。

还记得今年年初，那时母亲还没出事，有一天不知何故，他弄到我很生气。我盛怒之下，一巴掌打了过去。那一巴掌，打得他的眼镜直摔了出去，打得他嚎啕大哭。

还好母亲把我劝了下来。

当恺文小时候顽皮时，我也曾打过他，不过都只是打手掌心，以示惩戒。到了他五岁生日，我觉得他的逻辑思维已经到了一个层次了，便对他说:“恺文，从今天起，爸爸不会再打你了，除非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。”

一直到那天，我都没有再打过他。

怎么料到，那天，我竟然狠狠地一巴掌打了过去。我竟然不守诺言。

一阵子过后，内疚的感觉来了。

他当时躺在床上，还没睡着，虽然背向着我，我却看到他的眼睛还是湿湿的。我走到床边，对他说:“恺文，对不起。爸爸刚才不应该打你。”

他说:“你知道就好了。”

我摸着他的头，说:“以后如果爸爸失控，你要对我说:‘爸爸，请你冷静下来。’或是用英语说: Daddy, please cool down! ”

现在想起，我都觉得自己既可恶又可笑。

这次他的考试成绩，还是达不到我的水准。但是令我感到很欣慰的，是学校老师们对他的评语都非常的正面。他还拿到了学校颁发的 Stars award，是奖励那些品德和领导能力好的学生。他也被遴选明年当上级长(prefect)。

看来，我应该更加努力，给自己的儿子做个好榜样。

Aaron